欢呼声四起之后,各队炮兵的干劲更加的热烈了起来。苏冀嘴角挂着微笑负手继续前行,身后那炮兵中尉跟了上来,低声说道:“苏上校,另外两处火箭炮兵阵地的发射情况也报过来了,情况和我们这边差不多,只是西前门火箭阵地一个兵卒被火箭尾焰烫伤,其余无伤亡。”
苏冀松了口气道:“还好,第一军不愧是天国的第一军,炮兵的素质果然首屈一指,一个下午便学会了火箭的发射,而且首次试射也没出太大的纰漏,接下来就是让大家操练得更加熟练的课题了。西南之地多山,火炮、弹药搬运不便,今后这种火箭将会成为我们炮兵提供火力支援的另一种重要手段,所以一定要运用操练得如臂使指一般才行。哦,派传令兵向大营通报发射情况,再派出一队人跟随前线步兵团进入内城,查勘火箭炮战果,还有统计火箭落点,计算射角偏差”
苏冀林林总总的交代了不少事,那中尉用炭笔记在随身携带的小书册上,随后敬了个军礼急忙去办了。
苏冀站在城墙边的城垛上,呆呆的望着兀自燃着冲天大火的内城,喃喃说道:“西王曾今言道,当年法国皇帝曾推崇炮兵,直言道:炮兵乃是战争之神。如今看来果不其然,我就是要做主宰战场的那尊战神”
桂林内城靖江王府内的熊熊烈火一直烧了一天一夜,清军似乎在内城还储存了大量的火药,燃烧的时候还不时发生剧烈的爆炸,好在内城高大的城墙挡住了火势的蔓延,太平军也及时拆除了靠近内城城墙的民居,是以火势被控制在内城之内。
逃入内城的清军大部分都是跟随江忠源的楚勇,可怜这些兵卒没有想到,数月之前他们在肇庆放火焚城,而数月之后他们也被同样的方式在桂林内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到了第三天上,桂林上空彤云密布,淅淅沥沥的下起了一场冬雨,这场大火才逐渐熄灭了下去。当太平军士兵想要打开厚厚的内城铁城门的时候,他们却发现如何都推不动城门,最后只得用炸药炸到了城门。
可当厚厚的城门倒下之时,在场的数百名太平军士兵被铁门后的景象惊呆了。铁门后面的城门洞内密密层层的挤满了清军士卒的尸体,他们一个个龇牙咧嘴,死不瞑目的神态依旧如故,他们很多人不是被烧死的,反而是互相踩踏而死,或是被浓浊的烟气熏死的。
几个城门洞口的尸体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清理完毕,进入内城随处可见被烧成一堆焦炭的清军士卒尸体,粗略估算便有上万清军被活活烧死在桂林内城里。
陈玉成第一次下令封锁了通往内城的通道,除了运送尸体和清理内城的民夫之外,不允许其他闲杂人员进入。当他站在内城城门楼上观看城内的惨况时,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才缓缓说道:“当年诸葛孔明火烧三万藤甲军,以为太过残忍以致折了自己的寿算,今日我陈玉成桂林火烧楚勇,只怕也是如此了。”
数天之后,内城的清军尸体才清理完毕,都拉到城外几个大坑中掩埋。随后费成礼发动城内平民百姓继续清理废墟,由于传言靖江王府中有不少金珠宝贝,引得数以千计的百姓每日里都来到内城里面清理废墟。直到第九天上,几名百姓才在靖江王府承运殿下挖出一间密室,起初人们以为是藏宝室,打开一看后才发现乃是一众清军将官躲避的密室。
这间密室修建在地下,内里有食水,足够让数十人存活半个月,可惜这群清军将官却算漏了空气。由于外面烈火焚烧,早就将氧气耗尽,接过数十名清军将领官吏悉数闷死于密室之内,但他们唯一的好处就是尸体未被焚烧,面目仍然可以辨认。
最后太平军找来先前被俘的清军辨认这些尸体,其中便包括了太平军的宿敌江忠源,他的几个兄弟,以及楚勇的十余名宿将,桂林一役曾今令太平军差点全军覆灭的楚勇,在这一仗中全军覆没了。
第五百五十章铩羽北归
天空阴霾一片,淅淅沥沥的下着寒冷的冬雨,到了入夜之后,寒风又刮了一夜,第二天起来之后,兴安镇内外道路上满是冻雨下过之后形成的冰晶,倒是把整个兴安镇都裹在一层薄薄的冰晶之内,道路、枝头、屋顶到处都是。
张文祥穿着脚底裹了茅草的军鞋,走在结了冰层的道路上勉强才没有滑到,但他看着满眼的冰晶甚是担忧的对身边的参谋官李德嗣说道:“想不到一夜之间冬雨变成了冬雨,不但天气冷了不少,而且出行甚为不便,让各部集中解决道路上的结冰问题,同时也要注意防寒保暖。”
第三师训导员郑岩驮补充道:“同时还要让部队注意收集茅草用于鞋底防滑,今日应该会有敌情出现,让一线部队做好战斗准备。”
参谋官李德嗣大声领命后带着各部参谋分头办理去了,等几名参谋官走后,张文祥嗤之以鼻的说道:“老郑,这一夜冻雨下来,你以为清妖还会按照原来的行军速度前进吗他们不就地安营扎寨休息个几天就算不错的了。”
郑岩驮微微一笑说道:“可别小看了彭玉麟此人,虽然他属下的常德清军没有镇筸兵精锐,但彭玉麟此人能在常德挡住翼王的几次攻势,也足见此人的能耐,还是不可掉以轻心。虽然西王让我们放常德清军北归,但我们也要做好战斗准备。”
张文祥嗯了一声,但老脸还是拉得老长。一拳狠狠的打在身旁树干之上,树干颤动上面的冰晶叮叮当当的往下只掉,“也不知道西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三万清军啊,我们这是在放跑敌人”
郑岩驮皱眉扫掉肩头的冰晶碎屑道:“你冥思苦想了几天还没理解这道命令的真实用意么我昨天就告诉你了,打仗一定要结合政治因素来考虑,不能一味的只想着消灭敌人。”
张文祥揉了揉太阳穴道:“得了吧,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想不出这弯弯绕绕的政治因素来,你也别绕弯子了。快给我说说吧,否则我要憋疯了。”
郑岩驮拉了拉猩红的披风,手按在佩剑之上。缓缓拔出佩剑,用剑尖在结了冰的地面上画了几下,不多时长江武昌、常德等几个地名出现在地上,郑岩驮指着武昌道:“如今翼王大本营在这里是吧。”
张文祥有些摸不着头脑。点了点了头道:“翼王在武昌和我们放彭玉麟回常德有什么关系”说到这里他面色微变。低声道:“你的意思是”
郑岩驮饱含深意的点点头低声道:“如今翼王在武昌,北面清妖胡林翼已经出任湖北巡抚,坐镇荆州府,南面是曾国藩的湘勇,而这西面便是常德的张亮基和彭玉麟。假若彭玉麟这三万人吗在广西全军覆没,翼王便可以趁势攻打常德府,打破三面被围的局面。”
张文祥若有所思的说道:“曾国藩的水军去岁全军尽墨,如今我军控制了长江的水权。翼王出兵打常德,曾国藩必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