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干不了,但真的想亲。
街角是一家汉堡店,庄简宁见小贺灼虽然目不斜视,但仍然舔了舔下唇。
他左右看了眼,街对面有几家腕表店,他右手揉了揉小贺灼发顶,你在这等我一会儿,行吗?
小贺灼本来任由他握着的手突然收紧,眼里是瞬间的慌乱和不舍,但也只是乖乖地问:哥哥会回来吗?
庄简宁朝他笑:当然会。
要让他选,他当然会选陪小贺灼,那个老流氓有什么好,整天就知道干干干。
他顺着人潮走过斑马线,偶一回头,见贺灼垫着脚,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他。
小贺灼心里七上八下,保持同一个姿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见大哥哥终于从那家店里出来,朝自己挥了挥手,他才长长松了口气。
庄简宁走到近前,去拉他的手,小贺灼这次没挣扎,由他握着。
他想起毛君说,每次用画花他作业本的方法哄贺灼吃东西,想了想,他说:我好饿啊,你陪我吃饭好不好?
小贺灼朝店里看了眼,又抬头去看大哥哥,浅色的眸子眨了眨,又开口问他:哥哥你的手表呢?
庄简宁轻咳了一声,老流氓小时候竟然就这么精明。
他当然不能当着一个小孩子的面,承认自己身无分文,请人吃顿汉堡还得靠典当手表。
他不由分说拉着小贺灼朝店门口走,手表坏了,送去修去了。
庄简宁点了三份汉堡,两杯可乐,两份冰激凌,又点了一堆薯条鸡翅鸡块等小食。
端着餐盘往回走的时候,发现小贺灼正趴在桌上写作业。
两人坐的是四人位的餐桌,小贺灼坐在靠里的位置,庄简宁坐他旁边,餐食围着他写字的地方,将空余桌面摆了个满。
他摆的时候,小贺灼将书和本子往墙边靠,写字的胳膊也往里缩了缩。
庄简宁见他写作业的状态极专注认真,虽然闻着食物的香味不时舔着下唇,但是始终未看餐食一眼,写字的动作也没断过。
他拿了一块黄金鸡块,沾了点酸辣酱,咬了一口,似乎很美味地嗯了一声,贺灼,你不吃吗?
小贺灼摇摇头,一笔一划地继续写字,我不饿,哥哥吃吧。
庄简宁心都要碎成片了,又心疼又生气,为什么吃毛君的汉堡都不吃他的!
将鸡块全部塞进嘴里,他气鼓鼓地问:你是不是跟毛君关系特别好?
小贺灼终于抬头,拧着眉问他:谁?
庄简宁有点心虚,他是不是暴露太多了,面对小贺灼纯澈的眼睛,他硬着头皮重复一遍:毛君,不是你班里的同学么。
小贺灼似乎是想了想,半晌回:哦,不熟。
庄简宁心花怒放地笑了两声,将鲟鱼汉堡往他手边推了推,不要脸地跟七八岁的小孩儿撒娇。
姿态娴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点的有点多,你帮我吃点行吗,我胃不太好,吃多了会疼,疼起来可难受了。
他就不信老流氓都吃这一套,小贺灼会不吃。
小贺灼笔尖果然一顿,然后继续写字,没动也没看汉堡。
庄简宁:
看来是不吃这一套。
他倒是真饿了,拿起剩下两个汉堡中的一个,边吃边看他写字。
嘴里不停叨叨,你写字真好看,你长大肯定是个特别厉害的人。
小贺灼第一次被这么夸,嘴角微微勾起:哥哥最厉害。
庄简宁晃了晃他的手臂,你不相信我的话吗?你长大真的超厉害,比我厉害多了。
他想了想又问,假如,我说假如啊,十年后,你十八岁,会嫌快三十岁的我老吗?
他左手吃着汉堡,右手又拿了块鸡块,沾了酱后,见小贺灼扭头看他,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直接将鸡块塞进了他嘴里。
不嫌的话,就乖乖吃了。
小贺灼眉眼弯了弯,含着鸡块,说话有点含糊,要是嫌呢?
庄简宁一口汉堡差点没呛出来,用手指擦掉他嘴角的酱汁,没忍住放自己嘴里抿了抿,那我肯定气死了,说不定都活不过三十
小贺灼明显慌了,赶紧囫囵将鸡块咽了下去,声音急切地打断他的话,不嫌哥哥的,哥哥最好最帅了,多少岁都是最好最帅最厉害的哥哥。
看来真是急了,一句话冒出了三个哥哥。
庄简宁见他憋得脸颊通红,将可乐的吸管插好,直接放他嘴边:好哥哥知道了。那咱们快吃吧。
小贺灼没再说什么,将座位往庄简宁身旁挪了挪,两只小手捧着跟他脸一般大的汉堡,小口吃了起来。
庄简宁用纸巾擦了擦手,借口帮他整理书本,将从小混混那里挣的三千多块钱,又从自己卖表的钱里拿出了一点,凑够一万,一起偷偷放进了他书包最底下的夹层里。
再多的话太显眼,这一万块钱至少能让小贺灼近段时间不至于饿肚子。
见小贺灼望过来,他赶紧装模作样地翻了翻他的作业本和语文书。
却无意间在语文书的最后一页看见了这样一行小字
哀求和软弱没有任何用处,我要变成像哥哥一样又厉害又凶狠的人,那样就没人敢再欺负我了。
第97章 宁宁醒了
将小贺灼送回家之后, 庄简宁在一家不打烊艺术清吧,给人画画挣了点外快, 最重要的是有个地方能洗漱还能眯一会儿。
第二天清晨六点,他在贺家去学校的必经街口等小贺灼, 一直等到七点半, 都没看见那个背着大书包的小身影。
庄简宁当即决定去贺家看看, 反正这地儿他也不是没去过。
贺家庄园地址没变,但是面积比二十年后的小许多,后来应该是扩建了。
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混进去,大清晨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 除了管家和几个各自忙活的佣人,庄园里一片安宁。
庄简宁直奔三楼那个杂物间似的小房间, 敲了半天门, 始终没人应,正准备找个什么趁手工具将门撬开, 走廊最前方突然传来脚步声。
他赶紧闪身躲到了旁边的柱子后面,紧接着传来一男一女的小声交谈。
女人声音有点忐忑:明达,我我怀孕了。
男人笑了两声:那不是好事?贺家的骨肉自然得生下来。
女人小心翼翼地问:可是
男人打断她:生下来我带出去养。怎么?怕我亏待自己儿子?
女人有点心虚,立马道:不不是。
男人的声音和脚步声逐渐靠近:你儿子又锁一楼去了?惊着点心,别在家里搞出了人命。
女人:知道了。
庄简宁眼睛死死盯着身后窗框上的钢筋条,盘算着把厉秋白和贺明达这对玩意儿打死的可能性。
那天刺中他心脏的凶徒,他差不多猜到是谁了。那人二十岁左右,跟厉秋白肚子里怀的这个一般年纪。
他就说一般人哪来那样的身手,果然是从小培养的杀.手。
贺明达太恶毒了, 竟将厉秋白和他自己的亲生骨肉,用作对付贺灼的备用武器。
庄简宁等了许久,只有贺明达下楼的声音,厉秋白转而又返回了长廊尽头的房间。